第96章 夜遇刺探

發佈時間: 2023-04-13 13:00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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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秦良玉坐在馬車裏,忍不住把手緊緊的按在胸前那松木吊墜兒上。可那裏還是冰涼冰涼的一片。

 沒有熱度,沒有迴應。

 秦良玉以爲自己已經沉穩如他,如今才知道,不過是因爲知道他就在那兒。

 不過是因爲不論何時,他總是說,一切有他。

 可現在,她感受不到他了,聽不到他的聲音了,她便慌了神,沒了底氣。

 “夫人,到家了。”鈴鐺和竹青在馬車外頭喚她。

 可是她坐在馬車裏,一動不動的,像是沒聽到一般。

 鈴鐺和竹青似乎等的有些焦急了。“吱呀”鈴鐺拉開車門,探頭進來。

 “夫人是睡着了麼?到家了。”

 秦良玉眼睛瞪得大大的,表情卻有些茫然。

 “夫人在想什麼?想的這麼出神?”鈴鐺說。

 秦良玉眼眸一凝,“到家了?”

 鈴鐺剛一點頭,她立時飛奔下車,直奔自己的房中。

 “夫人今天怎麼怪怪的?”鈴鐺撓頭說。

 竹青看了她一眼,“你們女人什麼時候不是怪怪的?翻臉比翻書還快呢!”

 “你說誰呢?”鈴鐺圓眼一瞪,“你給我站住!”

 竹青嘻嘻笑着,一面跑,一面還故意讓鈴鐺的拳頭能落在他身上幾下,齜牙咧嘴道,“不敢了,求饒求饒……”

 ……

 秦良玉將自己反鎖進屋裏,門窗關的緊緊的,“簡來?簡來,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?你還在麼?”

 迴應她的只有一室寂靜。

 秦良玉忍不住想要把那墜子扯出來看看,可偏偏江簡來說過。他如今要依附她的氣,她的靈力而存於魂器之內。

 魂器不能離開她的身體。

 秦良玉按着墜子,卻不能拿出來看,叫了也了無迴應,她急的如百爪撓心一般。

 “你若再不理我,我就真的把你的魂器拽出來了!”秦良玉恨聲道,“若是拽出來,你也不理我,我……我就到靈臺山去找你!什麼狗屁天劫,我才不怕。便是要一起受罰一起死,我也不和你分開了!”

 秦良玉話音剛落,耳邊便傳來一個聲音。

 “夫人,有訪客!”

 秦良玉一怔,恍惚了片刻才意識到,這是木槿在外頭喊她。

 她失落的嘆了口氣,“不見。”

 “夫人,來的是英王世子。”木槿在門外說道。

 “他來做什麼?”秦良玉挑了挑眉梢。

 “英王世子說,和宮裏頭的主子有關,事關夫人的安危,請夫人一定要見他。”木槿的語氣裏,隱隱透出擔憂。

 秦良玉皺眉摸着胸前的墜子,涼冰冰的,沒有一絲熱氣。

 她心下難安,英王世子又要說宮裏頭的什麼事兒呢?

 “夫人,要見麼?”木槿等了一陣子,忍不住問道。

 吱呀一聲,秦良玉拉開了門,“世子在哪兒?”

 “請進花廳了。”木槿連忙扶着她的手,去往花廳。

 世子見到秦良玉。立時站起了身,“玉兒。”

 “世子爺叫妾身什麼?”秦良玉冷冷擡了音調問道。

 世子爺看她一身婦人的打扮,頭上盤了端莊大氣的髮髻,裝點的首飾都是十分老成的。

 他眉眼不由微凝,“玉兒,你這又是何必,他犯了罪是他自己的事,連他師父都不能容忍,你爲他守着算是什麼?”

 “世子爺難道不是來尋國師夫人的?”秦良玉向外看了一眼,“來人,送客。”

 見她轉身要走,連個笑臉都不曾給他,世子眉頭緊皺,“江夫人!”

 秦良玉這才停下腳步,“世子爺有何事?”

 世子深吸了一口氣,“我有事要與你說,你叫他們退下吧!”

 秦良玉揮手讓僕從家丁退了下去,卻留了木槿在花廳裏伺候。她和不想和世子單獨相處。

 “你什麼時候得罪過四皇子麼?”世子忽而低聲問道。

 秦良玉聞言,心頭一驚,“你說什麼?”

 “四皇子知我在濟陽郡時就認識了你,便向我打聽你的情況,他向來沒有關注過任何女子,問你的事,卻是問的細……”世子爺上下看了秦良玉一眼。

 她身材玲瓏婀娜,做婦人的打扮,讓她少了幾分少女的青澀,卻多了許多嫵妹妖嬈之氣。這麼細看,她似乎比在濟陽郡的時候,更美豔了,那吹彈可破的肌膚,那靈動如水的眼眸。

 世子爺單是這麼看着,就只覺一股方剛血氣往丹田裏涌……

 秦良玉想到今日在皇宮裏遇上了四皇子,他那般輕浮動作,她不禁心生惱怒。

 若不是四皇子,江簡來就不會忽然衝出魂器,如今也就不會叫他不應了。

 秦良玉臉色愈發冰冷,“我可不認得他,也不曾和他打過交道。”

 世子爺點了點頭,若有所悟的說,“如今鹿邑的高官大族,卻是沒有不認的你的了。你能爲聖上醫治,又生的年輕漂亮……自然免不了被人惦記,便是有國師夫人的身份,可國師不在,只是這麼一層稱呼,又豈能護得住你?”

 秦良玉眯了眯眼,“不用世子爺操心。”

 “玉兒,我可以照顧你的,自從在濟陽郡的時候,我就……”

 “請世子自重!”秦良玉涼涼的說道。

 世子爺立時舔了一下嘴脣。“我不是那個意思,你既和江簡來有婚約,我不會勉強你的。只是他若一輩子都回不來呢?你就不爲自己打算嗎?”

 “他會回來的,世子若是沒有別的事,還請早些回去吧,天冷,路滑。”秦良玉淡漠說道。

 “玉兒對我,就沒有一絲感情麼?”世子非但不走,反而起身靠近她。

 秦良玉臉色沉冷,正欲叫人攆他。

 “即便是朋友之誼也沒有嗎?”世子看到她眼中厭惡。連忙停下腳步,收斂神色道,“我所說的照顧,也可以只是朋友之間的幫扶。我母親與你母親乃是故交。我打聽道,你母親也是出身大族,我還從我母妃的遺物中,尋到了你母親贈與她的一首小詩。”

 秦良玉微微一驚,世子爺知道她母親的身份了?

 “就算看在她們曾是閨中密友的份兒上,我也該照顧你的。”世子話音未落。

 秦良玉卻是聽到了一絲異樣的動靜。

 “誰在外頭?”秦良玉低喝一聲。

 世子會功夫,立時便追了出去。

 果然瞧見一道黑影在屋角樹後一閃而過。

 “鈴鐺。竹青——”秦良玉大聲喚道。

 世子爺在那身影後頭窮追不捨,鈴鐺和竹青聽聞了動靜,也從院子外頭趕來堵截。

 安靜的國師府中,好一陣兵荒馬亂。

 此時已是黃昏,冬日的黃昏天色黑的格外早。

 那黑影如夜裏靈活的鼠輩,溜得甚快,即將黑透的夜色讓那黑影越發看不清。

 國師府的家丁紛紛舉了火把,四處搜尋。

 “絕不能讓他跑了!敢溜進國師府來,真是活得不耐煩了!”鈴鐺怒道。

 國師府衆人戒備起來,那黑影無處躲藏。終是落在了竹青的手裏。

 鈴鐺揶揄的看着竹青,“馮捷走了以後,你就懶散了呀?什麼人都能混進國師府來了?”

 她伸手拽開那黑衣人臉上面紗,卻是把世子爺和秦良玉都驚得一愣。

 “默楠?”

 “女官大人?”

 默楠面無表情的看了秦良玉一眼,又垂下頭來。

 “皇城司的人和聖上身邊的宦官走的近,特別是和那個宦官出身的李靜忠走的更是近。”世子爺說道,“說不定她就是李靜忠派來刺探你的人!”

 秦良玉可不這麼覺得。

 李靜忠已經知道她娘的身世,也知道她的對手是八皇子。

 若默楠真是替李靜忠刺探,那事情倒也不麻煩,怕就怕。這默楠不是李靜忠的人,可怎麼辦?

 世子爺剛纔恰提了她娘的出身問題。

 默楠若不是李靜忠的人,再把此事告訴她背後之人,那她和阿孃豈不就危險了?

 “我這就帶了她去問問李靜忠,看看他是什麼意思?是對你有疑心,還是懷疑本世子!”世子爺說道。

 秦良玉皺眉,“不必世子爺費心了,這事兒既是發生在我國師府裏,我自會處理妥當。”

 “玉兒……江夫人還不明白麼?看你是個女子,這是都欺負你呢!江夫人不妨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。只是朋友之誼,我也定能保護好你!”世子爺望着她說道。

 “竹青,送客。”秦良玉再不看世子爺一眼。

 世子爺被請了出去。

 花廳裏只剩下秦良玉,鈴鐺,木槿,和被反剪了手臂,綁的結結實實的默楠。其餘人皆守在外頭。

 “默大人究竟是爲誰效力呢?”秦良玉問道。

 默楠勾了勾嘴角說,“我乃是皇城司的女官,自然是爲當今聖上效力。”

 秦良玉點點頭,“我如今正在爲聖上醫治。我的忠心聖上早已明白,怎麼會派默大人偷偷摸摸的潛入到國師府上來?”

 “聖上監察百官,實屬正常。更可況國師府這樣特殊的存在?”默楠神色冷漠,根本不見眼前的幾個小姑娘放在眼裏。

 秦良玉低頭想了想,“木槿,去吹熄一盞燈。”

 木槿吹了燈,屋子裏暗了一些。

 秦良玉低低的銀唱起來,她唱的正是當初在廖家審問黑衣人時唱的那首。

 默楠防備心極強,“你想幹什麼?我乃是皇城司官員!你若對我做什麼,皇城司不會善罷甘休……”

 她一開始聲音冷厲,可說着就漸漸低沉下去。

 秦良玉一首歌還沒有唱完,她的腦袋就垂在胸前不動了。

 秦良玉又將這首歌唱了一遍。

 屋子裏靜悄悄的,鈴鐺和木槿都捂緊了耳朵,緊張的看着起身走到默楠面前的秦良玉。

 “默大人。”

 “是。”

 “您是奉何人之之命來國師府打探的?”

 “沒有人命令我。”默楠說。

 秦良玉微微一愣,“那你聽到了什麼?”

 “世子爺喜歡秦姑娘,世子爺想照顧秦姑娘……”

 秦良玉暗暗磨牙,“還有呢?”

 “秦姑娘的母親,梅氏,身世可疑。”默楠低聲說道。

 話音一落,屋子裏立時冷了幾分。

 秦良玉眯着眼睛,緊緊的盯着默楠。

 她說她不是受人指使來的,既沒有受人指使,她爲何要打探國師府?她又有什麼企圖呢?

 “你爲何要偷偷來國師府?”秦良玉又問。

 “如今衆人都盯着國師府,聖上的病,三皇子的病,都指望着秦姑娘,若是能盯緊了秦姑娘,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。”

 “何爲有用的消息?”

 “能叫我報恩的消息。”默楠說。

 “你要向誰報恩?”

 默楠停頓了一陣子,才緩緩答道,“八皇子。”

 秦良玉心頭一緊,八皇子?!她母親的仇人就是八皇子的母妃惠妃娘娘。母親不惜一切,卯足了力氣來鹿邑,就是爲了扳倒惠妃,爲梅佳氏雪冤。

 倘若是叫八皇子知道了她娘的身世可疑,順藤摸瓜的查下去,她娘大仇未報呢,只怕惠妃娘娘和八皇子已經先下了手了!

 “不如殺了她?”鈴鐺在秦良玉耳邊小聲說道。

 “不行,”木槿在一旁開口,“她是皇城司的女官,她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,正如她說的,皇城司不會罷休。”

 “不明不白的死了,皇城司也未必知道是誰做的。還能賴上國師府不成?”鈴鐺挑了挑眉梢。

 木槿皺着眉頭細想,“可若是皇城司知道她來了國師府呢?”

 “那怎麼可能?”鈴鐺搖頭。

 “皇城司本就是爲聖上打探各路消息的組織,皇城司的人擅長蹲牆角,聽私密之事,能不經六部三司,直接抓人,刑訊逼供無所不用……這都是事實。說不定,她就是被皇城司派到國師府來的。”木槿分析道。“倘若真是如此,若是殺了她,必遭皇城司報復。皇城司報復人的手段多不勝數,駭人聽聞。”

 鈴鐺瞪大了眼睛,好一陣子沒說話。

 秦良玉也點了點頭,“默大人,不能殺。”

 “可若是就這麼放了她回去,她定會把知道的告訴八皇子呀!”鈴鐺提醒道。

 秦良玉眯了眯眼。

 “若是八皇子查到梅娘子的身世,必定會痛下殺手!不如……密信通知馮捷,靈泉水不給八皇子!咱們直接和他翻臉!”鈴鐺握了握拳頭。

 “和八皇子翻臉是遲早的事兒,可現在卻不是時候。”秦良玉看了那在催眠之後,昏昏沉沉的默楠,“起碼要等到三皇子大好了,才有可能對付得了八皇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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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“八皇子救過我的命……”默楠低估了一聲。

 秦良玉按着胸前墜子,“若是我有辦法叫她忘了適才聽到的看到的,就好了……”

 “也不是不能吧?你都能催眠她,讓她忘了那一小段記憶,未必就比催眠更難呀?”鈴鐺連連點頭說道。

 秦良玉皺緊了眉頭,這不是難易的問題,是她不會呀。

 若是江簡來在就好了,他定然會有辦法的。

 不行,她要找出江簡來!不能讓他的魂器就這麼冷下去!一定有辦法的!

 即便短時間內不能見面,能聽聽他的聲音,能感受他魂器的熱度也是好的呀。

 只要能再次聽到他說話,只要把他找出來,默楠這點兒事兒,對他來說,一定不算什麼!他定有辦法解決的。

 “我會讓她昏睡上十二個時辰,在這段時間裏,你們一定要看好她!別讓外頭的人發現她還在我們府上!”秦良玉同鈴鐺和木槿交代道。

 鈴鐺微微一愣,“你要去哪兒?”

 “我去學館。”秦良玉說。

 “現學現賣來得及麼?再說學館裏的先生只是有天賦而已,又不是像我師兄一樣,什麼都知道,他們能教你什麼?”鈴鐺拉住她的手。

 木槿也搖頭反對,“這時辰,宮門已經關閉了,夫人去不了學館的。”

 秦良玉卻是固執,“我一定要去學館,而且一定能找到辦法的。”

 因爲她一定要找回江簡來!

 她不能在等了,她莫名覺得江簡來在那魂器上的依附越來越少,他離她似乎越來越遠了。

 她一定可以做什麼來阻止這一切的!

 秦良玉乘着車直奔宮門。

 木槿說的不錯,宮門已經鎖閉了,這個時辰不能進出。

 秦良玉摸出那枚皇后娘娘給她的令牌來,說她有急事,要求見學館裏的先生。

 見了鳳家令牌,且她只是要去學館,侍衛親自護送她的馬車,入了學館的院落。

 宮門雖鎖閉,學館裏卻還十分熱鬧。許多院子還亮着燈,或有人唱歌。或有人撫琴吹笛。

 特別是學生的寢館,比白日裏熱鬧多了。

 這裏的陣型有妙用,學館裏熱鬧的聲響,出了學館的院子,一絲也聽不到,進了這院子,各種聲響又近在咫尺。

 是以這學館雖在皇宮裏頭,卻一點不會打擾到皇宮裏的主子們。

 秦良玉腳下如生了風一般,直奔李燕娘的院子,只盼着她此時還沒有睡。

 “李先生,先生!”秦良玉剛到院子外頭,就高聲呼喊道。

 院子裏還留着燈,可上房的燈卻已經熄了。

 “李先生,學生有急事求見。”秦良玉站在李燕娘的窗戶外頭道。

 丫鬟匆匆從耳房裏跑出來,“秦姑娘?您怎麼來了?這會兒已經晚了,先生歇下了!”

 秦良玉不由焦急的皺起眉頭。

 那日下雪,她尚且不願叫醒午睡的先生,如今已經夜裏了,她卻要把先生從熱被窩裏喊起來麼?

 會不會顯得那日的“程門立雪”太過刻意,而讓剛剛對她印象好一些的李先生徹底厭惡了她?

 可是不叫先生。就這麼等?她卻恍惚覺的那墜子上的靈氣越來越少了,等待的分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。

 秦良玉正在掙扎之時,上房的燈卻忽然亮了。

 “是秦姑娘?”

 李燕娘的聲音此時聽來,再動聽不過。

 “正是呢!先生!”秦良玉激動的簡直熱淚盈眶。

 “進來吧。”裏頭傳來李燕娘嘻嘻索索披衣起身的聲音,“正好我也沒睡踏實呢。”

 秦良玉進得屋裏,忽而發覺李燕娘看着她的眼眸中似乎帶了濃濃歉意。

 “先生,打攪您了。”

 “不妨事……”李燕娘嘴脣蠕蠕,似乎想說什麼,卻又不好開口。

 丫鬟退出去泡茶。

 李燕娘這才看着秦良玉道,“是我先入爲主了……我冤枉了你。那日在高先生的教室外頭,我說過,若是我錯了,定向你陪不是……”

 李燕娘要蹲身行禮。

 秦良玉忙上前一步拉起來她,“先生折煞我了!我怎能受先生的禮?只要先生肯收我爲徒,肯相信我,一時的誤會冤屈不算什麼!”

 李燕娘分外親暱的看着她。

 許是燭光太柔和,她看着秦良玉的目光,也溫柔如同慈母一般。

 “你這麼着急來尋我,是爲什麼事?”

 秦良玉立時跪地。行拜師大禮,“求師父教我真本事。”

 李燕娘微微一愣,“學習是個長久的事兒,怎能急在一時半會兒?你平日裏看起來不是個心急沒有耐xin的孩子呀?”

 “求師父現下就教我吧!”秦良玉砰的磕頭在地。

 “你起來!”李燕娘上前拉她。

 秦良玉卻跪着不肯起身,“學生現下就想學習。”

 李燕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她,“現下?這時辰?你連明日天亮都等不及嗎?”

 “是,等不及。”秦良玉悶聲說。

 李燕娘哭笑不得的看着她,“這麼好學的學生,我還是第一次見,可這麼心急。我便是現在教你,你又能學得什麼?”

 秦良玉默不作聲,跪着不動。

 李燕娘仔細想了想,“行了,你起來吧。”

 秦良玉仍舊不動。

 “難不成,你是打算跪着學?”

 秦良玉擡頭看了李燕娘一眼,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 “你既要學真本事,我就教你當年我的先生教我的大道——然而如今,我也並未在這大道上有什麼成就,不過仍是俗人一個。”李燕娘看了一眼秦良玉。“你天賦極好,能不能學有所成,就看你自己的悟xin了。”

 秦良玉再三謝過李燕娘。

 她發覺李燕娘在先前的事情上誤會了她不是沒有好處的,如今弄清楚了事情真相,李燕娘對她竟格外的容忍有耐心。

 先前的孤高冷傲,全然不顯。多半是對她還懷着愧疚之心。

 李燕娘披了大氅,領着她向學館後頭的石山上走去。

 丫鬟把她們送到山下,李燕娘從丫鬟手中接過燈籠,叫丫鬟等在原地,只領了秦良玉一個人往山上走。

 秦良玉不明其意。也不多問,快步追隨在後頭。

 漸漸石山上有潺潺水聲傳來,李燕娘提着燈籠,往那流水處走去。

 “你知道爲何修煉之人,一開始,都要到僻靜無人的山谷中去麼?”李燕娘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