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請君入甕

發佈時間: 2023-04-13 13:00: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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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“夫人您瞧,就是怕她忽然醒過來,婢子們才着急的。”木槿低聲說道。

 秦良玉坐在牀邊,伸手落在默楠的額頭上。

 她的額上微微有些熱,秦良玉的手指卻很涼。

 那一瞬間的清涼,讓牀上躺着的人舒服的輕哼了一聲,並長長嘆出一口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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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秦良玉一面輕柔着她的太陽穴,一面低聲哼唱。

 鈴鐺和木槿對視一眼,悄悄退遠了幾步。

 一曲畢,牀上的女官大人,猛然間睜開眼睛來。

 她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,像是溺水的人,忽然被拉出了水面。

 秦良玉收回落在她額上的手,坐在牀邊,面帶微笑的看着她。

 鈴鐺和木槿緊張極了,目不轉睛的盯着默楠。

 鈴鐺甚至將一隻手放在了腰間佩劍上,只要默楠稍有動作,她立即就能拔劍出鞘。

 “你……”默楠眉頭緊皺,狐疑的看着秦良玉。

 秦良玉仍舊只是微笑,坐在牀邊的姿態似乎毫無防備。

 “女官大人,您終於醒了。”秦良玉說,“可是餓了?想用些什麼飯,國師府定會款待您的。”

 默楠驚疑不定的看着她,“你……你對我做了什麼?我爲什麼會在這裏?”

 秦良玉看她一眼,“倘若女官大人都不知道,我們又如何得知呢?”

 默楠怔了一怔,她努力的回憶,似乎是在皇城司,她奮力爭取到來國師府監視的任務,而她來了以後……

 她來了以後的事情。似乎記不清了,使勁兒回憶,腦中便是一陣一陣的疼。

 她看了秦良玉一眼,這國師夫人臉上一直帶着和煦的微笑,可這微笑卻叫她覺的高深莫測,習武之人常年警惕的本能告訴她,應當遠離這位年輕的“國師夫人”,她不能在這兒繼續逗留了。

 “多謝夫人美意,只是下官還有任務在身,不便久留。”說着她折身起來。立時就想往外走。

 鈴鐺上前一步,擡着下巴看她,“國師府可不是什麼人想來便來,想走便走的地方。”

 默楠看了眼這武力超羣,手握劍柄的女孩子,心頭有些發緊。

 她如今孤身在這裏,若是打起來,只怕自己不是這女孩子的對手。

 “鈴鐺,叫女官大人走吧。”秦良玉說。

 “女官大人何必這麼客氣,既是來了,何不留下用了飯再走?”鈴鐺笑說,“一來二去的,咱們熟了以後,您想打探國師府,就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了。”

 默楠深深看了鈴鐺一眼,拱手道,“姑娘說笑了。”

 鈴鐺的手離開劍柄,讓出一條路來。

 默楠快步向外走去,這國師府處處給她以壓迫之感,叫她心中不安。

 她如今只盼着能快些離開此地才好。她以爲,只要離了國師府,一切定然會好起來。

 可沒想到,剛出了國師府的大門,就遇上了更糟的事情。

 “默大人?”八皇子騎於高頭大馬之上,眼目深深的看着她,又看向她身後掛着御賜金匾的國師府。

 “見過八皇子。”默楠連忙拱手道。

 皇城司是隸屬聖上,爲聖上打探天下大大小小的消息,連皇子都不怎麼放在眼裏的。

 可默楠對八皇子一向敬重。

 “默大人怎麼是從國師府的正門出來的?”八皇子眼中有狐疑之色。

 默楠低頭想了想,她很想認真的回答八皇子這問題,可問題是,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從國師府醒過來?

 “下官是……奉命……”默楠開口有些吞吞吐吐。

 八皇子眯了眯眼,“默大人若是不便,吾就不強求了,默大人請便。”

 “不是,下官記得有事要轉告八皇子。”

 “哦?是什麼事?”

 默楠皺眉看向八皇子,又回頭看了看國師府那金燦燦熠熠生輝的匾額,究竟是什麼事呢?爲何她想不起來了……

 八皇子見她遮遮掩掩,微微皺眉,“待默大人方便了,再來告知吾就是。”

 說完,他拽了拽繮繩,帶着隨從越過默大人,徑直往國師府去了。

 默楠站在原地,眯眼看着八皇子一行入了國師府。

 她一個人在街角又站了片刻,才大步離去。

 “請八皇子安。”秦良玉在花廳見了八皇子。

 “江夫人切莫多禮,吾乃是來感謝江夫人的!”八皇子的神情有些激動。

 “感謝我什麼?”秦良玉落座。

 “江夫人的靈泉水實在神奇,幾位老臣用過之後,都說身體大有改進。這不是客套之言,連吾都能看出來,他們面色紅潤,精神抖擻,連走路都比以往鏗鏘有力了!”八皇子說話間眉飛色舞。

 秦良玉點頭微笑,“這是國師的靈泉水,如何能不神奇呢。”

 她這話裏有深深的思念和牽掛。

 只是八皇子沒聽出這些來,他仍舊只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之中,“我給阿孃也用了靈泉水,阿孃興奮不已,說她嘴角眼角的皺紋都被撫平了,如此神奇的靈泉水,簡直是天賜的靈丹妙藥啊!”八皇子笑眯眯的看着秦良玉。

 他眼中的渴望,和勢在必得,太過明顯,雖有意遮掩,卻還是叫人不難察覺,“不知馮當家他們何時能夠回來?”

 “八皇子的人不是也一同在路上?怎麼八皇子倒來問我家夫人?”鈴鐺說。

 八皇子微微一笑,“國師府不同凡響,自然有更便捷的消息傳遞渠道,我與部下書信來往,互通消息。卻是又慢又不方便。”

 鈴鐺輕嗤一聲,八皇子這試探也太明顯了吧。

 “他們走了近路,再過兩日,便可抵達鹿邑。”秦良玉的指尖輕輕摩挲在杯沿上,緩緩說道。

 鈴鐺驚呼一聲,“夫人!”

 八皇子起身道謝,“多謝夫人。不知府上那壺靈泉水,可能先給吾用用?”

 “八皇子難道不知做人不能貪得無厭的道理?”鈴鐺皺眉冷聲道。

 八皇子見一個婢女都敢對他不敬,這般無理的質問他,立時沉下面孔來。笑面虎沉了臉,倒比嚴肅的人,更多了幾分冷意。

 但見秦良玉並沒有呵斥這婢女的意思,八皇子只好忍耐道,“反正過兩日新的靈泉水就送到鹿邑來了,夫人沒有急用,吾卻是有大用場的,一壺比之新送來的,豈不是三千與一瓢?夫人連三千都捨得,何必吝惜那一瓢?倒叫咱們合作有嫌隙?”

 “竟還威脅起我家夫人來了?”鈴鐺愈發生氣。

 秦良玉卻仍舊笑意盈盈。“鈴鐺,讓人取那一壺給八皇子。”

 鈴鐺撅了撅嘴。

 八皇子抱着那靈泉水,心滿意足的離開,她才在秦良玉面前說道,“我不是捨不得那一壺靈泉水,我只是受不了他那態度。是他求着國師府的,可他卻趾高氣揚的……”

 “人心有驕傲才會趾高氣揚,”秦良玉緩緩說道,“可古人雲,驕兵必敗。”

 鈴鐺聞言。微微一愣,“夫人是說,八皇子快要輸了?”

 那豈不是梅佳氏的仇就要報了?

 秦良玉勾着嘴角,“八皇子如今這般依賴靈泉水,從靈泉水上得了莫大的好處,心無防備……就快要栽大跟頭了。”

 “我看八皇子適才試探,定是想攔截馮當家他們。”木槿忽而在一旁說道。

 “他豈能攔得住馮捷,他以爲馮捷是吃素的?”鈴鐺輕嗤一聲。

 “從八皇子適才的態度看,他雖受益於國師府,卻不甘於受鉗制。這次得來的靈泉水。數輛不少,若是送進國師府來,他日後需要靈泉水,還是要看國師府的臉色,”木槿搖了搖頭,“八皇子雖總是笑眯眯的,卻不喜歡看人臉色。”

 “他必會出手奪靈泉水。”秦良玉也說到。

 鈴鐺輕哼一聲,“我這就給馮捷送信,告訴他,見了八皇子的人。不必客氣……不,乾脆先下手爲強,現在就動手,把八皇子的人給收拾了。”

 秦良玉微微點頭,“是應該給馮捷捎個信兒。”

 “我這就去……”鈴鐺轉身就要走。

 “讓他見了八皇子,不必過於反抗,做做樣子就是了,莫叫自己人受了傷,靈泉水都留給八皇子吧。”秦良玉卻是說道。

 鈴鐺瞪大眼睛看着她,“我聽錯了?還是夫人糊塗了?憑什麼把靈泉水給他!那是我師兄的東西!”

 秦良玉點了點頭。“取之越多,失之越多。舍之越多,得之越多。不是他的,他搶走了也沒用。”

 鈴鐺眉頭皺的緊緊的,“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練氣之人這點兒了,有了長進之後,說話就越發的雲裏霧裏,叫人聽不懂!”

 秦良玉笑了笑,宛如長姐一般看着聲稱自己年長許多的鈴鐺。

 次日一早,秦良玉和鈴鐺亮出鳳家的令牌,順利的登上了鹿邑高闊的城牆。

 兩個女孩子披着風氅,緩慢悠閒的在城牆上走着。

 “這裏風大,夫人一定要來城牆幹什麼?”鈴鐺爲秦良玉緊了緊風氅的領子,低聲問道。

 秦良玉默不作聲的走着,時不時的擡頭看看東邊的朝陽。

 城牆高,地勢開闊,牆頭上的風真是大,簡直要把人都給吹走了。

 “你瞧。”秦良玉忽而伸手指着城門外。

 一行人馬出了城門,一流煙塵的往南而去。

 “咦?這是……八皇子的人馬吧?”鈴鐺眯眼看到,“竹青昨日打探到,八皇子離開國師府之後,就去了他舅舅家,估摸着是拿那一壺靈泉水,跟他舅舅借了兵馬!”

 秦良玉默不作聲的眺望着那煙塵遠去的方向。

 “可這兵馬也太少了吧,有五六十人?馮捷就是裝裝樣子,也不可能打不過他們呀!一壺靈泉水,就換這麼點兒人,可真是浪費了我師兄的寶物了!”鈴鐺嘟嘴說道。

 “你別急,看着吧。”秦良玉指着城門口。

 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功夫,陸陸續續又出城了好幾批那樣的人馬。

 鈴鐺這會兒咋舌,“八皇子爲了靈泉水,真是下了血本兒了!”

 “給馮捷的信,你送出去了麼?”秦良玉問道。

 “這會兒怕是他已經收到了,信鴿可比馬跑的快多了。”鈴鐺嘻嘻一笑。

 秦良玉卻忽而盯着城門外的樹林裏,似乎看入了神。

 “夫人看什麼呢?”鈴鐺尋着她的目光看過去。

 不多時,見女官默楠大人一身便裝,騎着馬,神情失落的從樹林裏慢吞吞出來。

 “原來夫人是看她呀?默大人這是怎麼了?”鈴鐺問道。

 “再等一會兒就知道了。”秦良玉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,卻沒有說出來。

 “夫人一大早來着城牆上,原來不是爲了看八皇子用了多少人馬呀?是爲了看默大人?”鈴鐺跺了跺腳,“待會兒就知道什麼了?你怎麼不說?讓我乾着急!”

 秦良玉擡了擡下巴,“看,出來了。”

 就在默楠入了城門有一刻鍾之後,樹林子裏,又騎馬走出一人來。

 那人臉上卻是意氣風發,笑容滿面的。

 “八皇子呀!”鈴鐺咋舌,“默大人還是去尋了八皇子,可她自己不是已經忘了她爲什麼會出現在國師府麼?英王世子說梅娘子身世的話,她應該全然想不起了了吧?”

 秦良玉緩緩道,“她遲早會想起來……”

 “啊?那夫人還放她走?現在豈不是一切都在朝着利於八皇子的方向發展了?夫人的心怎麼這麼大呀!”鈴鐺急嘆道。

 秦良玉舒了口氣。“她遲早會想起來,她其實不欠八皇子什麼,恩怨終有報。”

 鈴鐺嘖了一聲,“夫人又在裝高深,說我能聽懂的唄?”

 秦良玉忍不住笑出聲來,“走,我們進宮,這句能聽懂吧?”

 “不懂!”鈴鐺連連搖頭,“八皇子什麼都齊活兒了,如今靈泉水一到,那些老臣們被他收買的服服帖帖,只怕老皇帝不死,他也會逼得那些老臣擁立他爲新皇帝。”

 鈴鐺說着,頗爲無奈的看了秦良玉一眼。

 “夫人那時候靠什麼翻盤?”

 “我們何需翻盤?”秦良玉挑眉看着她。

 “啊?”鈴鐺撓了撓頭。

 “他根本到不了那一步。”秦良玉的風氅被牆頭上的風吹的呼呼的響,她臉上的笑容和步伐一樣的從容不迫。

 “夫人進宮要做什麼?”鈴鐺撓頭問道。

 “做當做之事。”秦良玉答。

 “算了,”鈴鐺哀嚎一聲,“我再也不跟你說話了,反正說了也聽不懂。”

 秦良玉這次倒真沒有裝高深,她入宮不過兩件事,一件是爲聖上和三皇子醫治,還有一件便是去學館裏學習。

 而如今,她對唱歌興趣不大,跳舞的李燕娘已經把能教的都傳授給她了。

 所以她便先見了皇后娘娘。

 “啓稟娘娘知道,日後臣妾就不往學館裏去了。”秦良玉說。

 皇后娘娘微微一愣,還未反應過來,“不是說你自己也要學習,才能醫治好聖上和三皇子麼……”

 秦良玉笑了笑。

 “你……你的意思是說……你如今已經有把握能治好三皇子了?不用學習了?”皇后娘娘神情激動,比她日日看到自己在鏡子裏纖瘦下來的身材還要激動。

 “是三皇子準備好了。”秦良玉說道。

 皇后娘娘連連點頭,“是,是,本宮也看他長進了許多,如今江夫人不在,他自己也會勤奮練習。”

 皇后娘娘說着,竟激動的有淚盈眶。

 皇后娘娘同意了秦良玉不再去學館的請求,她便往三皇子宮中去了。

 三皇子正在殿前的花廊裏練聲。

 他嗓音靠後,說話時不免叫人覺的憨憨的,可唱歌的時候,卻又透着厚重,頗有韻味。

 “先生!”遠遠看見秦良玉的身影,三皇子疾走出花廊,恭恭敬敬的拱手作禮。

 那日他爲了叫秦良玉能早些回去休息,而大發了怒氣之後,三皇子殿中的人,便沒有敢再不聽他號令,或是想做他主的人了。

 他願一個人在這裏練聲,宮人們便都躲得遠遠的,不敢近前打擾。

 “今日我再教你最後一日,明日明日會有新的老師來教你。”秦良玉笑着說道。

 三皇子怔怔看她一眼,“先生不要學生了麼?”

 語氣委屈至極,高壯的人。瞬間叫人覺得他像是被無情遺棄的可憐寵物。

 秦良玉低頭輕嘆,“你已不需我來教導了,你如今心裏是明白的,外人看你憨傻,其實你才是這宮裏最爲聰慧的人。”

 三皇子微微一愣,“先生說什麼?”

 “你天xin單純,迷途多年,倒是保護了自己的天xin不受世俗利欲的薰染。如今還有這一顆赤子之心,在宮裏是多麼的難能可貴。你不想爭搶什麼,可不爭就是最有力的還擊。無爲便是有爲。”秦良玉緩緩說道,似是怕他聽不明白,她說的格外的慢。

 可三皇子還是搖了搖頭,“先生,學生不懂。”

 秦良玉笑了笑,“我的意思是,你只管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,想怎麼辦,覺得怎麼辦是對的,就只管去做。不用委屈自己的心xin,憑旁人的指使。”

 三皇子滿目赤誠的點了點頭。

 “其實這些話。也是多說,我不交代,你也會這麼做的。”秦良玉說,“你記xin甚好,對歌曲更可以說過目不忘,我教你幾首歌,日後你日日去爲聖上唱。”

 三皇子不問爲什麼,也不推辭,點頭請先生入了花廊,便認認真真的學起來。

 鈴鐺看着秦良玉。心頭卻浮起一個猜測來。

 她先是辭去在學館裏的學習,又爲三皇子找新老師,還交代他日後之事。

 八皇子那邊,她似乎也爲日後做好了準備……看她這樣子,是打算離開鹿邑?

 鈴鐺不由眼目圓瞪,她該不會是想……

 秦良玉和三皇子一個教,一個學,彼此都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裏,似乎沒有外物,沒有旁人了。

 連傳午膳的宮人。在花廊裏徘徊了數次,都不敢上前打擾。

 直到秦良玉把她要教的幾首歌,都教完。

 “日後每日都要去爲聖上唱歌,這幾首,你喜歡唱哪首,就唱哪首。”秦良玉說道。

 三皇子連連點頭,“學生記住了。”

 “你的新先生,是學館裏那位姓高,名暢明的先生。他也是我的先生。”秦良玉笑起來。

 “我只有你一個先生,旁人永遠不是你。也代替不了你。”三皇子遲緩的說道。

 秦良玉笑了笑,“我記住了。”

 三皇子起身朝她拱手,“先生去意已決,學生不敢挽留,但是……請先生記得,宮裏頭,永遠有您的學生,永遠在等您回來。”

 秦良玉垂下眼眸,半晌沒有說話,她微微福身。還三皇子禮。

 三皇子卻是避開,沒有受她的禮。

 鈴鐺在花廊外頭,終於等到她出來,“夫人,你這是……”

 秦良玉搖了搖頭,沒讓她把話說完。

 可她們剛回到國師府,便聽說宮裏傳來一條叫人震驚的消息。

 傻了二十多年的三皇子,突然好了!

 不但好了,還有奇能,他去聖上的寢殿裏。爲聖上唱歌,竟得了聖上的讚譽。

 而且,他的歌聲,引得宮中大地爲之震顫,鳥雀盤旋在寢殿之上,久久不去。

 “多半是皇后娘娘故意讓人傳出的誇張之言吧?今日在三皇子殿中的時候,也沒瞧見這奇景啊?”鈴鐺說道。

 秦良玉嗯了一聲,立在窗邊,看着原處一株高大挺拔的松木,默默出神。

 “夫人爲什麼讓三皇子去給聖上唱歌?”鈴鐺問,“皇后娘娘如今就叫人放出這樣的消息來,會不會引得八皇子的忌憚?”

 “他得了靈泉水,以爲勝券在握,還會有忌憚麼?”秦良玉看着鈴鐺反問道。

 鈴鐺微微一愣,半晌忽而呀了一聲,“夫人好盤算呀!這下三皇子和八皇子算是對上了!也不知皇后娘娘面對昔日‘親兒子’的時候,會不會手下留情?”

 木槿在一旁,略有些憂心道,“八皇子得了靈泉水,老臣皆一邊倒的支持他,那三皇子和皇后娘娘,會不會……根本不是他的對手?”

 “誰說八皇子的對手是三皇子?”秦良玉忽而笑道,“三皇子可是尊稱我一聲先生的,我豈能把自己這般天xin善良的學生,推出去對付八皇子及惠妃娘娘那樣的人嗎?”

 “夫人究竟是什麼打算,說出來,也好叫我們明白呀!”鈴鐺哀嚎,“不然整日的跟着夫人,卻是一頭霧水,什麼都不明白,豈不是拉低了夫人你的層次?”

 “我的打算麼?”秦良玉的語氣有些飄忽,她的目光也是望着飄渺高遠的天空,“如今我只有一個打算。”

 “什麼打算?”鈴鐺立即追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