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 誰更重要(3)

發佈時間: 2023-03-18 15:00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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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江深原以爲她要回答“會……”,結果她的“不會……”來得又快又直接,噎得他好半晌都沒能接上話。

 “爲什麼不會?”他皺眉。

 徐初釀笑道:“您還是先去看看君上吧,女兒家的心思,您不會懂的。”

 瞎說,他閱女無數,還能有他不懂的女兒心思?江深嗤之以鼻,但看徐初釀這反應,他莫名的也不想多問,黑着臉起身出門。

 李懷玉同白皚清弦他們走到山下馬廄的時候,就見裡頭只剩下紫陽君那輛馬車了。

 “怎麼回事?”白皚轉了兩圈,問旁邊看馬車的人,“剛駛來放着的那輛車呢?就停在這兒的。”

 看車人低頭小聲道:“有幾位貴客下山,駕走了。”

 “那是我們的馬車,他們憑什麼駕走?”白皚怒了,“你怎麼看車的?”

 嚇得兩腿發抖,看車人道:“小的也不清楚啊,那貴客說山上都是一家人,車隨便誰駕都是一樣。”

 “一家人是吧?”白皚點頭,掀開紫陽君馬車的車簾就朝身後的人努嘴,“扶殿下上去。”

 李懷玉哭笑不得:“真上這一輛?”

 白皚點頭:“用輛普通馬車換君上寶駕,不虧!”

 左右也沒別的馬車了,懷玉點點頭,扶着清弦的手就上車,做賊心虛地朝外頭的赤金喊:“快點快點!”

 赤金把行李遞上去,跟着麻利地躥進車廂。

 “駕!”白皚揚起馬鞭就走,看車人也沒攔,眼睜睜瞧着他們駛出馬廄,一路往西而去。

 御風從馬廄旁邊的棚子後頭出來,望着那越來越小的車影,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。

 君上怎麼就知道,這羣人一定會自己搶了馬車走呢?

 “主子,您這是在幹什麼?”見御風回來覆命,乘虛很是不解,“夫人要走,您不是生氣呢麼?怎的還給馬車?”

 江玄瑾猶自黑着臉,趴在牀榻上一動不動。

 御風將乘虛拉過來,小聲道:“夫人身子弱,祁錦醫女說的,一定不能讓她太過顛簸疲乏,主子讓個馬車也是正常。”

 “你是沒看見他方纔有多生氣。”乘虛連連搖頭,小聲道,“我都以爲主子要派你去追殺夫人了,結果好麼,竟是讓你去做這事兒。”

 “主子的心思一向難懂,你還非想猜個透?”

 “我都猜不透,那夫人更是猜不透。”乘虛嘆息,“既然這麼擔心人家,做什麼不說兩句軟話?”

 還指望紫陽君說軟話?御風唏噓,這位爺有再好的心思,說出來的話也是硬邦邦的,沒救。

 “你們說夠了嗎?”牀上那看似睡着了的人突然開了口。

 乘虛和御風齊齊嚇得原地一個小跳步,然後躬身行禮:“君上息怒!”

 半睜開眼,江玄瑾冷聲道:“有空碎嘴,不如去準備上路要的東西。”

 “都準備好了。”御風道,“已經讓老爺子他們先行,您身上有傷,先休養兩日……”

 “不必。”江玄瑾道,“東西收拾好了,即刻動身。”

 “這……”乘虛看了看他的背,“傳旨的太監還扣着,京都那邊暫時還收不到消息,您不必這麼着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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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江玄瑾看了他一眼,眼裡滿是執拗。

 “……屬下明白了。”

 沒人拗得過君上,還是乖乖領命吧。

 臨江山離紫陽邊城還有五十里路,不過好在這馬車走官道十分平穩,懷玉在車上睡了一覺,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快到了。

 “殿下。”白皚笑道,“咱們運氣還真不錯,方纔經過一處驛站,有官差在盤查行人,本以爲要打上一場,誰知道他們直接就放行了。”

 揉了揉躺得有些僵硬的脖子,懷玉坐起身笑道:“哪裡是運氣好,這馬車頂上立着銅麒麟呢,官差除非吃了豹子膽,別的是都不敢攔的。”

 原來如此,白皚挑眉:“那咱們這車還真是搶對了。”

 掀開車簾看了看前面,已經隱隱能看見高大的城門了。懷玉正想笑,可冷不防的心裡一陣噁心,趴在車轅上便乾嘔起來。

 “殿下!”駕車的赤金嚇了一跳,連忙勒馬。

 “不用停,我沒事兒。”懷玉擺手,示意他快趕路,“這兩日總覺得噁心,初釀說是正常的,懷着身子都這樣。”

 這一大車的男人,哪個懷過身子啊?看她小臉煞白,吐得要死要活的,都緊張得很。

 “要不在前頭那涼亭歇會兒?”

 “別,先進城去找陸景行。”懷玉皺眉,“你們想讓我少難受點兒,就走快些。”

 一聽這話,赤金也不敢再耽擱,駕車一溜煙地進城。

 城門口的護衛看見這馬車,一時也沒上來攔,猶豫之中這車就衝過去了。

 “站住!”護衛低喝兩聲,連忙跟了上去。

 爲了甩開這些人,赤金駕車在這邊城裡七繞八拐,路過一處巷子口,懷玉當機立斷:“下車!”

 車廂裡的人齊齊隱進巷子,赤金就繼續帶着後頭追上來的護衛兜圈,抓着機會把車往街口一扔,自己也隱進了人羣。

 “該往哪兒走啊?”看着這陌生的地方,白皚犯了難,“陸掌櫃也沒告知落腳點。”

 穿過巷子,懷玉往街上看了兩眼,笑道:“找別人不好找,找陸景行最簡單了。”

 不算繁華的街道上,陸記的燈籠盈盈地亮着。

 白皚咋舌:“怎麼哪兒都有陸記?”

 “不然你以爲他爲什麼是京都第一富商?”輕哼一聲,懷玉提着裙子就進了一家鋪子。

 陸景行提前打過招呼了,這裡的夥計一見她,都不等問話就道:“姑娘快往隔壁街陸記藥堂走,東家在那邊。”

 這都多久了,還在藥堂?懷玉皺眉:“煩請帶個路。”

 陸景行這個人吊兒郎當習慣了,眉眼裡始終藏着三月的春風和醇香的美酒,一把南陽玉骨扇春夏秋冬都不換,往身前那麼一展,就是一片光風霽月。然而眼下,這人安靜地躺在牀榻上,鳳眼緊閉,臉上一片慘淡,單衣上血色猶自在滲,怎麼看都是狼狽。